刚休息一会,他又被自己“出卖”过的盟友送上了黑色的电击床。
据江一帆回忆,当时十几平方米大的小屋里,空调开到16摄氏度,却依旧燥热。大家围着治疗床站着,最靠近床边的是新来的盟友。房间里没有钟,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。有人浑身哆嗦、有人瘫软、有人晕厥后被抬走。
空气中留下的是张旭同发出的“呜呜”声,以及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。
后门被牢牢锁住,很多盟友能够减少恐惧的方法就是拼命地往后退。更多的人选择靠在了墙上。
江一帆浑身是汗,他可以感受到周边人的重量。“如果换我的话,就想一下电死多好。”他向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回忆,当时张旭同不停地抽搐,“眼珠子都要出来了”。
惩罚持续到了深夜,当晚张旭同在电击台上休克了。
等到张旭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,他在病房打着吊瓶,母亲就在旁边。他开始一直装睡,以逃避之后可能还要面对的治疗。可他还是被盟友发现后带走。
两周后,在新一轮的选举里,张旭同获得了20多票,再次当选为班委。
江一帆至今忘不了当时张旭同的样子:“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驱壳,面无表情,眼泪往下流,一个劲地说:‘我都这样了,大家为什么还要把票投给我?’”
没多久,张旭同出院了。盟友间气氛有了变化。
“电击的恐惧,告密的戒备,大家更加能‘装’,大家将自己封锁起来。”多年以后,江一帆向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回忆。
大部分人刚出院那会儿,都会跟“打了鸡血一样”,保持一段时间在“四院”的状态。
江一帆也不例外,他用尽全力让父母满意。
最开始他的英语只有40分,爸妈皱着眉头;江一帆努力冲到了60分,爸妈还是觉得太偏科。英语分数最终冲到了90分。他说,当时真正的动力来自于恐惧:害怕表现不好,有可能再次被父母送回“四院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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